时倦睁眼的瞬间,看到的是一张无比慈祥的大脸。
他用低沉又性感的嗓音念道。
“有常!!”
“……老爹……你离我太近了。”
“这不就是我们父子心的距离吗?”
“那请你往东离开两千里。”
时憩哈哈大笑,终于退后了几寸,没像刚才那样几乎脸贴脸地注视他。
“祖先保佑,我儿说话又更灵光了。”
时倦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:“我倒是差点以为我又被雷劈了……”
毕竟上次一醒来就遇到差不多的画面,还是在遭雷劈的时候。
时倦捏了捏自己身上,感觉却跟上次不大一样,精神奕奕的程度倒没什么两样,饱睡一餐疲惫尽消,只是手脚却觉得有些酸麻。
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累着?”
累?
“睡觉有什么可累的?”
“还不累?爹都在这里坐了三天了。”
时倦吃了一惊:“三天?”
“啊,今天都初九了。你说是不是三天?”
乖乖。
跟着常哥混,三天饿九顿。
一躺下就过去了三天……看来时之间对身体的负担不小啊。每次长时间使用之后就需要休整一段时间,这方面一定也要做个试验。不然总是超长待机,万一让人家给弄了怎么办?
时倦回思了一下睡着之前的情况。他在时之间里看了一次禁书,结果差点死在里面。花了整整十天才摆脱那种强烈的负面影响,这辈子是都不敢再试了。
不过好在是没留下什么后遗症,四肢完好,五脏俱全,就是吓得不轻。
嘟囔半天,见老爹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,这才觉得奇怪地问道。
“爹,您在这里等我起床做什么?”
……难不成,我床底下的书被发现了?
时憩呵呵笑道:“没什么,就来看看你。你二娘说你近来开始了解玄界了?”
时倦明白了过来。原来是听了二娘的话,特来了解一下自己是不是长出了条灵脉来,结果看着爱子呼呼大睡,不忍叫醒,决心等等。谁知道一等就是三天。
我老爹可真疼我……时倦心下暖暖的,想要把自己的事情跟父亲分享,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。
而灵脉的事时倦自己也还是稀里糊涂,没个准确答案交出来,苦恼地摸了摸头。
看着时憩满面春风,嘴角含笑,问道:“爹,怎么了?”
“有常,喜事啊。”
时憩摸出三份帖子来,一份精美华贵,一份清雅脱俗,还有一份皱皱巴巴,似乎是拿得二次利用的废纸写的。
“天命司、太学府、涯命楼都来邀你,三家都送来了拜帖。礼节算得是隆重了。”
时憩笑得合不拢嘴:“为父本来是担心,你年纪到了,这袭爵的事还定不下来,眼看是要不是进四公门历练,要不就是通过大考为官。现下见到他们这般看重你,我也用不着担心了。”
时倦‘嗯嗯’地应付着,倒是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他本来事事都不熟悉,也没办法一一担心。大不了进天命司跟闻人姐姐混,就是不小心绅士本能发作,有可能脸遭不住。
“爹,有法子可以测试灵脉么?”
时憩一脸‘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’的喜极而泣表情:“你总算是问了!为父等你这个问题等了好久,只是不敢先去问你。”
老爹盼着自己有灵脉盼了十七年,不惜把家传宝物送出去,这份恩情,时倦实在不想辜负。他看了一眼笑得像个大孩子般的父亲,心下雪亮。
父亲嘴上说得轻巧,但一张凳子上枯坐三日又哪里轻松了,刑罚也不过如此。
他八成是听说了遗命人来要抓自己的消息,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了这里。
自己身上是有些异状的,要说与玄界不沾边肯定不可能。但灵脉的事,还是先弄清楚为好。
“爹,要怎么确认有没有灵脉?”
时憩收敛起笑容,沉思一会儿,认真地问道。
“儿子,你发光吗?”
……
您也是奥特曼厨?
这边也有光之巨人?
时憩见儿子愣住,摇摇头道。
“不是爹跟你开玩笑,是这灵脉的显现方式本就是如此,须得显现于外,旁人方能看见。”
“在通玄之前,灵脉是比较难被直接观察出来的。唯有幼年时候,玄者多数无法自控,会时不时有外溢现象出现。
所谓,‘灵脉外显,应于六象’。说的是灵脉显现的时候,身上有六个部位会显现异常,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,是忽然长了点什么图案,或者会发光的。要是有,那八成就没跑了。”
时倦眨眨眼,没弄懂这是什么意思。
要说身上长点什么是没有,但一念暗号就跑进一个除了书啥都是乌漆嘛黑的地方算不算异常?
时憩笑道:“就像是这样。”
蓦地,相貌清隽的侯爷眉心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幽光来。那光芒温和清朗,一点也没有侵略性。
但却看得时倦心里一惊。
这光芒,怎么那么像我在禁书里见到过的,这是什么东西?
但仔细望了一会儿,却又觉得不是。时之间内所见幽光,有着极为明显的深黑,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夜。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淡淡细细,只像是被调淡了的墨水。
待到见到这光芒之间是淡黑带赤,便又更加确定了,这是玄色,不是黑色。
时倦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,问道:“所以我如果是新得了灵脉,还不会掌控,说不定也会发光?”
“就是这样,我儿就是聪明,随我。”时侯爷自卖自夸了一句,再笑道:“但如果没有也很正常,走一趟玄庙就是了。他们那有各式法阵,不但能测灵脉,还能测资质呢。”
时憩跃跃欲试,搓手难耐。
“儿啊,我们……要不走一趟玄庙吧?”
时倦暂时还没想要这么快进入那种官方地方却解明自己身上的特异。万一真有高人看穿了他的身份,那真是芭比Q了。
但看着时憩眼中忽盛忽淡的兴奋,和小心翼翼的担忧,时倦知道只要自己有半个不字,他是绝不会勉强自己的。只是这个不字,却说不出口。
“好,咱们去看看吧。只是爹,你也别抱太多希望,毕竟此事……”
“理会得理会得!”时憩正色道:“无论怎样,咱们父子情分不会淡了分毫。你可信为父?”
时倦望着父亲半晌,微笑道。
“自然,我们走吧。”
时憩大喜过望,让出地方给儿子换衣服,临走前瞥了一眼,笑道。
“儿子,你养了只猫?”
“嗯。”时倦心虚地道:“看它长得好看,又怪可怜的,就给抱了回来。”
时憩笑道:“嗯,漂亮,这猫是罕贵货色,我儿的眼光真是极好的。”
红兔高傲地转过头去,不理这对狗头父子。只知道今天没有折磨我,真是太好了。
没一会儿,时倦换上衣衫,与时憩一同乘车出门。
侯府高门大户,父子出行却也是分别乘车。时憩坐了自己上朝时的马车,时倦坐的也是去书市的那一架,仍是由无双驾车。
果然时间是治愈伤痛和八卦的良药,这次出门,时倦没感觉途人目光有那么扎人了。只是偶尔还是会听到几声漆黑之子的呼唤,但语气听来讥笑意味少了很多。
时倦终于安心下来,仔细感受着上次没来得及的乘车体验。也正是如此,他这次才忽然发觉,无双驾车的技术极好。
好得甚至有些不正常。
他能在闹市之内穿人过屋却一点都不减速度,自己坐着还一点都不颠簸。除了是马车的质量上乘,还得是车夫的功夫了得才行。
时倦忽然想起来,之前无双曾替他阻住闻人语的手下,那时候身上气势特异,也不像是一般的少年。
想深一层,以老爹这么疼自己的性子,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贴身书童,怎么也不会是平庸之辈。否则怎么舍得只让他一个人陪同自己出行。
“无双,你也是玄者?”
他想到就问了,车厢外的少年闻言大讶,转过头来小声道。
“公子,我不是玄者,怎么这样问?”
难道是我弄错了?
“公子,我是武者,修得是武脉。”
“武脉?”
书童这才明白过来,公子不是诧异,而是对武脉这两个字感到陌生,他笑着解释道。
“武脉是天生没有灵脉,或者身俱灵脉却无资源的人,唯一能与玄者匹敌的选项。但过程极为艰难,而且至今这条路也还没走通过。小人出身贫寒,早就断了成为玄者的念头。只是练武强身而已。”
时倦听得津津有味:“你仔细说来听听。”
无双见公子爷有兴趣,便说了起来。
武者,是信奉人定胜天,靠着修炼自身体魄,凭着一己之力对抗拥有天地造化的玄者们。
虽然描述得很壮烈,但毕竟是艰难,所以当今之世,玄者与武者的数量完全成不了对比。不过这指的是纯武者。
因为武者不能修玄,玄者却能修武。有许多的玄者,是兼修武脉的。
能被称作是‘纯武者’的存在异常稀少,不足玄者的百分之一。不过这指的是,单纯靠着自身体魄与气机,却能与玄者分庭抗礼的那些人。单纯的舞枪弄棒,耍几套拳,算不得是修武脉。
“那武者也分阶别么?”
“跟玄者一样的啊。虽然没有玄妙,但能与第九阶抗衡的武者,也同样叫做青鳞境。第八阶则是赤羽境。我听说的多数武者都是这两境的。再往后就突破了凡人的限制,那就太难了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境?”
无双愣了一下,更加放低了声音说道。
“公子,这个问题可不能随意问旁人。无论玄武两脉,俱是忌讳透露自身修为的。除非是个傻子,才总把自己境界挂嘴边。”
时倦想起那日在长宁书市杜雷司咋咋呼呼的样子,他是青鳞境的玄者,也是个大傻子,难怪如此。
“那你到底是什么境界,对我不需要隐瞒吧。或者你就告诉我,几拳一个杜雷司?”
无双无奈笑道:“小人是赤羽境。”
“我打杜公子,用不上十招。公子爷,咱们到了。”
马车徐徐而停。
时倦掀开帘子,见到的是登天般的百余级台阶,以及那倚山而筑,占地极广,仿佛俯瞰凡人的壮丽建筑。令人一来此处,登时生出敬畏之心。
时倦不为所动,只是笑着低声说了句。
“下次,陪公子爷去讨债去。”
无双憋着笑,应道:“使得。”
时倦哈哈大笑,追上前头父亲的行列,与他同登台阶。
入玄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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